“最近几年,富源给人印象是一个富裕的地方,但是外人看不到大山深处贫困的农村。”富源县扶贫办综合科科长汪东权表示,“80%的收入被10%以下的人获得,一个煤矿上亿元的收入。”
在富源最为贫困的村庄之一的海嘎村(双诺村的自然村组),一幅鲜明对比的场景直观了显现出这样的差距。这个有67户人的寨子,两栋气派的楼房拔地于一片破败房屋中。在其中一栋楼房对面,就是一户用玉米秆作为梁柱支撑的房子。
当地村民介绍,修建楼房的两家人在当地煤矿当领导。而富源县双诺村总支书记陈红松向本报记者介绍,其堂兄有一个规模并不大的煤矿,一个人的收入就超过了双诺村一个行政村10年的收入。
海嘎村村民敖石所今年27岁,由于干旱春节之后就在家,小学毕业的他16岁出去打工。他说地里的收成只够半年,他在附近煤矿挖煤,和弟弟一年能挣6000元~7000元,这是7口之家的全部收入,人均不过1000元。“一矿车煤27元,如果离得近,一天可以装三四车,如果远一点要背的话,一天也就两车。”
敖石所的状况是这个村的一个缩影。后所镇党委副书记吕国武表示,全镇有6.8万人,15%~18%的人口年收入在1200元以下。根据去年国家上调的贫困县标准,双诺村几乎100%在2300元以下。
富源县扶贫办副主任王福友表示,正是因为富源的贫富差距特别大,这些煤老板的收入在统计上被平均了,因此拉高了农民的收入水平。
当地有官员甚至表示:“现在统计数据说富源县人均收入5000多元,这个数据不科学,甚至有些可能出于政绩的考虑每年要递增,然而,最近富源连续三年遭遇干旱,不仅没有增收,收入实际上是下降的。”
陈红松对农民收入做过测算:农民种地按照最高效益的烤烟来讲,最高收入为1800元/亩,其中需要炭600斤,成本540元左右,化肥等农资大概216.6元/亩,生产成本就800元/亩,这还不算用工费用,一亩地需要42个工,一个工20多元。
双诺村村民主要种植物为土豆和玉米。吕国武表示,双诺村面临石漠化的威胁,这个地方没有地表水,没有径流,靠天吃饭,不下雨农民的收入就为零。他们发展种植业不具备良好条件,发展养殖业则会加剧恶化当地的生态环境。
汪东权也表示,富源的地理条件很差,海拔高,坡地超过70%,平坝只有10%多。因此,富源农民人均收入低、贫困面大、贫困程度深,很多群众基本生活都难以保障。王福友表示,这十年来,中央和省市县投入很大资金用于扶贫,解决了6万人的贫困问题。然而,“致富的速度赶不上社会发展的速度。”
王福友介绍,富源县总人口78.5万人,其中农村人口67万人。去年,国家上调贫困线标准至农民纯收入2300元,上调之前富源贫困人口是18.43万人,就是人均年收入低于1986元,按照2300元的新标准,贫困人口增加到43.8万人。
富饶的贫困
去年新华社对照“592个国家扶贫开发工作重点县名单”和“百强县”榜单,竟发现有17个属于“国贫县”。其中,陕西府谷县等3个“国贫县”入围“全国百强县(市)”,河南固始、重庆开县等14个“国贫县”进入“中部百强县(市)”“西部百强县(市)”榜单。
富源也是重要资源地区,它毗邻贵州六盘水,煤炭资源总储量达256亿吨,是全国100个重点产煤县之一和云南省重要的煤炭能源基地县,集中储量42亿吨的老厂无烟煤片区是我国西南最大的无烟煤田。
之前这些煤矿基本上都是集体所有,在2001年左右,这些煤矿都进行了改制,现在基本上都转为民营。“老厂片区的无烟煤在2003年时才三四十元/吨,而现在已经卖到了400多元/吨。”吕国武介绍。
而富源在西部百强县榜单中“5年上升了50位”也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取得的。然而,GDP的高增长没有带来普通老百姓收入的快速增长,只是带来煤老板的快速致富,带来了悬殊的贫富差距。
她提出探索资源开发体制改革,重大产业项目向资源开发地倾斜,探索中央企业与地方的共建机制,在战略资源开发和大型项目建设为主(尤其人口密集)区域,设立“资源开发特区”(或试验区),在特区(试验区)体制下探索多样化的资源转化模式和政策改革方向。
为了解决贫困问题,曲靖开展矿村共建工程,而富源也发动煤老板捐资扶贫。吕国武表示,后所镇有29个煤矿,今年2月开始开展新村致富工程,动员每个煤矿与一个自然村挂钩,每个村捐资10万元,根据每个村寨实际情况发展种养业,滚动发展。(第一财经日报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