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中国车市竞争之激烈,超出多数人预期。车企打了一年价格战,卷入上下游几乎所有参与者,说服人买车却也没变得更容易。
中规中矩的C11不是销量冠军,但第一代2021年上市,现在还有一万多的月销量。一家销量靠前的新势力也派人来问,“为什么C16的价格能定那么低?”
竞争已无比激烈,但朱江明很从容,“2024年对我们是顺利的一年”“一切都在按想象的方向发展”。
比如,同行关于C16定价问题的答案是,C10和C16有80%的零部件通用。它们原本是一款车,朱江明看到理想L9大卖,察觉到6座车的市场,就在C10的基础上迅速改,3个月后推出另一款新车C16。
在充分集成、集中、平台化下,朱江明认为“中大型SUV将来应该只卖5万元。”有人不信,“那不就跟卖钢铁原材料没两样?”他语气不变,“一定是这样”。
一位在合资车企造车多年的负责人听闻,第一反应是“这违背常识”。
未来三年,朱江明觉得会是最惨烈的一场决赛,现在还活着的十五六家车企可能会再倒掉一半。他的目标很激进,明年销量目标是50万,三年后涨到100万辆,六年后,要到400万辆。
但投入依旧要克制。他对员工说,6年后,销量要翻10倍,但工程师不能超过1万人——只能翻1倍。
《晚点》:是否低价车型贡献了绝大多数销量?
朱江明:4.9万元-6.9万元的T03的占比每一个月都在下降,上半年占总销量的20%-30%,现在只占10%。
朱江明:注重技术,产品有足够的竞争力。对消费者来说,物超所值才会买单,很简单的道理。C10、C16就是例子,配置恰到好处。所谓恰好,一方面看成本,另一方面看客户需求。
朱江明:它们本质是一款车,车灯、车门等80%的零部件都是一样的,我们改成了两款。C10是5座、C16是6座。
2022年开发C10时,我看到理想L9已经卖得非常好。我在想,能不能就在C10的基础上再做一款6座车?相对低成本地做,肯定会有市场。团队开始在原来的车上改,“一鱼两吃”,很快就把产品定义出来了,投入也低,用1.2倍、1.3倍的开发成本做出2款车,每款都能卖一万多台。
一家销量也很好的新势力也派人来,跟我们取经,问“为什么C16能卖到这么低的价格?”
《晚点》:如果没有理想L9的启发,还会有6座车吗?
朱江明:没想过要当时出,按原来的规划,6座车要等到2026年才会上市,会是一款20多万的车。实际提前了一年多。
如果没有看到理想的车,我可能想不到,但看到了,我们决策很快,行动迅速。从我有这个想法到和团队开会,也就一两天,半个月后,我们就立项了。
朱江明:这是我的专长。我们是创业团队,而且我本身是做IT的,习惯快速迭代、快速决策。
《晚点》:有一点是反直觉的,比如你们销量几乎翻了一倍,销售门店比2023年底还减少了60多家。为什么?
朱江明:今年我们在调整门店结构。以前门店比较分散,商超店占大头,价格不便宜,交车、维修不太方便,经销商之间的冲突也多。
今年我们增加了4S店,争取让每个区域的投资人相对少,希望他先建4S店,然后在周边做城市展厅、商超店或更小规模的卫星店。年初时,4S店可能不到100家,年底会增加到280家左右,加上其他门店,总数会接近800家。我们明年还会继续下沉,做到1000家以上。
《晚点》:门店资源是有限的。理想、问界都在发展燃油车经销商,你们怎么争取?
我们给经销商的返利是售价的5%-6%,规定也相对宽松,不压库存。
《晚点》:销量翻了一倍,但市场和营销费用只涨了不到25%,怎么做到的?
朱江明:我们对市场投放比较克制,精准度也比以前高。
朱江明:主要还是规模效应。另外,从二季度开始,所有产品切换到LEAP3.0架构,成本结构变化很大。C11和T03的2023款、2024款对比很明显,续航提高了,但总体成本还下降了,整体毛利率都提高了。
另外,去年四季度毛利率已经有6.7%,今年一季度低是受到清2023年库存影响。
朱江明:目前一切都在按照想象的方向发展。国内市场也好,海外布局也好,我们是比较顺利的一年。
中大型SUV将来应该只卖5万元
《晚点》:一年半前,你说中大型SUV10年后售价应该是5万元。现在依旧这么想吗?
朱江明:是。
《晚点》:现在汽车的“白痴指数”(概念来自马斯克,指某个产品的价格除以原材料成本)已经接近2了,如果中大型SUV卖5万元,那汽车不就论钢铁原材料卖了?
朱江明:一定是这样。
《晚点》:这个结论的前提之一是,10年后电池成本会降到0.3元/wh,但现在已经0.32元/wh了。
朱江明:所以还有空间往下走。汽车越来越便宜是肯定的,它慢慢会变成一个交通工具,大家只在意耐用、可靠,品牌的溢价空间越来越小。就像LED电视机一样,大家没那么在意是索尼还是什么品牌。5年前,你能想象100寸的电视只要9000块钱吗?
电动车的溢价空间已经比燃油车小了,原来燃油车百公里加速4秒到5秒,就可以卖100万元。现在没有人再为1秒的加速去买单。现在可能是拼智能驾驶,但等到10万元车也有激光雷达、也有智驾,就也拉平了。
朱江明:现在可能还没有。有一些人还在想(豪华车)。
《晚点》:你之前会提豪华平权。
朱江明: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改变社会。
我们大学毕业时,要买电视机得攒好多年的钱,现在可能只用一个月工资。这就是社会的进步,那下一步,能不能半年的工资就能买辆车?不要因为我开这个品牌,他开另一个品牌,多了身份的区隔,车只是交通工具。
《晚点》:你坚信汽车会越来越便宜,为什么2026年要做产品定位最高的D系列?
朱江明:D系列是产品超豪华、价格不豪华。我们希望它的内饰不比玛莎拉蒂差。
到20万元以上的市场,我们还是以成本定价,而不是以品牌定价。我们会把2万档次的衣服,卖2千的价格。
《晚点》:2022年,马斯克也想过做汽车业低价极限的Model2,但他后来推迟或放弃了这款廉价车型,转而投入Robotaxi。他认为这样价值更大。
朱江明:马斯克不做model2是因为觉得拼低价拼不过中国公司。那辆车的成本其实已经下不去了。
朱江明:首先是平台化,能不能所有产品用相同的零部件;第二,做更多集成;第三,和供应商一起做方案创新。
举个例子,C系列2025款全部要改成电动门把手,一辆车要增加500多块钱,我们就跟供应商提怎么把成本降下来。我们明年会采购三四十万台,是吧?供应商要把成本给我做到位,这就降了15%。
另外,电子门把手独立的控制器也要100多块钱,我们把它集成到域控制器里,这笔钱也省下来了。
《晚点》:还能继续降吗?
朱江明:这是第一步。那我们觉得还不够经济,我们跟供应商联合设计,进一步调整方案,还能再降七八十块。
《晚点》:那还能再降吗?怎么判断到底线了?
朱江明:最终看它用了几克塑料、多少钢板,把真正的成本算出来。
也要给供应商合理的利润,还是要靠方案创新降本。
《晚点》:你们多久跟供应商谈一次价?
朱江明:年降肯定有,高附加值的零部件可能会半年做一次议价。
朱江明:对,但我们的产品必须都是超预期的,这是品价比。
《晚点》:谁给了你启发?
我们不一样的是要做品牌,但是也要做精致产品,而且好而不贵。
朱江明:我们只是最开始做容量最大的市场,没有从哪往哪打。怎么打都有道理。
《晚点》:是否在10万元-20万元市场越成功,可能卖20万元以上的车就越难。
朱江明:只要产品足够有竞争力,就没这个问题。我们以成本定价,毛利率固定,无论是D系列还是A系列都一样。我不想有高溢价,我不吃大肉,只喝汤。
从“猥琐发育”到全速前进
《晚点》:听说你最早创业时,会用皮尺量电池包,回来叮嘱研发团队做得更简洁。现在还有这种时刻吗?
朱江明:以前也没真的这么量。只是说,四年前S01上市,只卖出几千台,融资也不顺利,疫情时困在家里,那是我最难时。
当时,别的事无法控制,融资想也无济于事,我只能想两件事,一是C11继续做还是放弃?二是怎么把T03卖好?答案都是要降价,C11原来定价20万元以上,降到15万元总能卖出去。那就要控制好成本。
朱江明:未来三年,我认为是最激烈的三年,是决赛。传统车企和新势力要合在一块看,现在的十五六家车企,可能要淘汰一半。到时还没有百万量级,可能公司就慢慢没有了。
《晚点》:快速决策时,怎么避免做蠢决定?
朱江明:靠个人能力、团队能力和经验,尽量少犯错。但要果断决策,不然就会丧失机会。
《晚点》:接下来的具体竞争策略有变化吗?
朱江明:没有。从打法到产品,我们已经提前制定好了,国内市场、国外市场的大方向都想清楚了。
《晚点》:你是怎么跟他讲的?
朱江明:未来三年,我们会有A、B、C、D四个系列,用十三四款车布满6万-30万元市场。
按市场容量从大到小,15万-20万元是中国目前最大的汽车消费市场,我们现在有C系列,其次是10万-15万元,我们明年上B系列,第三大市场就是6万元-10万元和20万-30万元市场,我们会在2026年上A系列和D系列。
每个系列要有亮点,B系列的亮点是同价位里智能化最高的,会有城市NOA。D系列是配置超豪华、价格不豪华。
《晚点》:为了全速前进,产能、渠道要做什么准备?
朱江明:到2025年底,要有年产100万辆的制造能力,渠道会从今年底的800家左右增加到1000家以上。但我们还是会克制投入,保持渠道费用和今年差不多。
《晚点》:为什么不投入更多钱、铺更多门店?克制能做到全速前进吗?
朱江明:产品、产能、供应链和门店要同步推。哪怕先把门店铺满,货交不出来、店不赚钱也不行。
《晚点》:考虑过融更多钱,同时建更大产能、铺更多门店、发更多新车吗?
朱江明:我们不激进,一个一个来。A、B、C、D四张牌,每一张都要打好,都需要足够的资源和准备。
《晚点》:为什么大众选择小鹏而不是零跑?
朱江明:大众和小鹏接触更早,早很多。它们宣布合作后,董事会对和零跑合作就没那么迫切。这两种模式完全不一样,我们现在看,和Stellantis的海外销售合作模式更好。
《晚点》:如果大众和小鹏的合作条件、Stellantis和零跑的合作条件,同时摆在你面前。你会选哪一个?
朱江明:选Stellantis更正确。大众是技术合作,涉及到技术转让,很麻烦。Stellantis是销售合作,销售合作对我们来说更单纯。此外就是零部件合作,我们也希望Stellantis能用我们的电驱、电池等。
通过合作,我们已经在欧洲有340多家经销门店,到2025年底会增加到500家。
《晚点》:市场、渠道、产能跨步式推进规模化,可能的风险是什么?
朱江明:我会提醒团队,尽量减少固定资产投入。
《晚点》:零跑明年要自制更多的零部件以控制成本,包括保险杠。怎么减少固定资产?
朱江明:尽量规避净资产投入。比如门板,第一,我们会和常熟内饰合资建厂,那就只需要投入不到50%。第二,我们不购置厂房,尽量租赁。
三电是我们最核心的自研板块,也是如此。厂房是租的,算力也是租的,我们只做设备投入。
《晚点》:克制投入的低风险模式会限制零跑的发展上限吗?一个四平八稳的人肯定能成功,但很难辉煌。
朱江明:只要保持定力,不断优化调整团队能力、整体结构、产品和市场,一定会越做越好。
用更少的钱,做更多的事
《晚点》:零跑犯过最大的错是什么?有什么是应该早做但没做的?
朱江明:零跑没有大错误,除了S01。那是我们最大的错误。
好在一开始就犯了,我们之后每一次产品规划都很好,非常慎重。
《晚点》:一句话总结,S01最大的教训是什么?
朱江明:整车成本控制要做好。
产品、营销、品牌当时当然也有问题,但最重要的是大家都在亏着卖车,但S01定价相对高,还有一点毛利。到T03上,我们就降价,一辆车先亏一两万块钱,先把车卖出去,打开品牌知名度,自己内部去做成本控制。
《晚点》:最难时想过T03再不成功,零跑可能就黄了吗?
《晚点》:当时零跑一年只有4万销量,和供应商谈价不占优势,怎么降本?
朱江明:做更多的集成。第一款车S01的电驱就是四合一,OBC、DCDC、高压配电和整车控制器和电驱控制器集成,当时很少有人能做到。
现在我们会做更多的集成,比如明年上市的B10电驱是五合一集成,它的平台LEAP3.5架构高阶智驾和座舱是一个芯片,它会和中央计算器的域控制器合二为一,又是一次集成。当然还有别的,现在还是秘密。
《晚点》:其他家也在做集成。零跑的优势是什么?
朱江明:自己要有研发能力才能真正做到集成。比如英伟达和高通明年都会出舱驾一体的芯片,大家都可以买,但自己要有智驾、座舱的研发能力,才能把系统、软件、功能做到一颗芯片中,不然只是表面集成。
前几天我们还在和高通交流,他们也需要具备这种能力的应用需求。目前来看,新势力做得相对多一些,部分传统车企还是需要第三方支持。
《晚点》:零跑自称核心零部件的自研率超过60%,但只花了36亿元做研发。这个数字比其他新势力起码要少一半多。
朱江明:放在汽车业看,这笔钱是很少,但对我们做IT的来说已经很多了。当年雷军做手机才花多少钱?
我们最开始只自主研发电池、电驱、电控,其他以供应商为主。
《晚点》:所以你觉得36亿都花多了?
朱江明:36亿元是很经济,但最多也就是乘以2,再浪费也够了。
其他车企要花几百亿元,一方面是研发范围太广了,另一方面是原来没做过,突然进了新领域,踩坑交了很多学费。
《晚点》:你从IT跨到汽车,也是新领域。研发上不用交学费吗?
朱江明:研发上真没有,我们很成功。我们有20年的研发经验,再怎么样也不会踩大坑。
所谓的学费也就是第一代产品学特斯拉,用圆柱电池,后来改成了容量更大的方形。这算是弯路,但改起来很容易。
《晚点》:但研发对象不一样,安防摄像头和汽车的研发能互通吗?
朱江明:有很多共性。比如电驱,除了机械部分,无非是一个前电、一个后电,控制部分是一样的。
《晚点》:制造业不可能无限降本。成本曲线是U形的,到临界点后,即使规模再增长,成本也会增加。你怎么考虑这个问题?
朱江明:关键是对规模的利用。
BOM成本取决规模的平台化和创新。制造成本最重要的是集中制造,我到日本去参观,丰田所有的整车工厂和核心零部件厂都围绕着丰田市,不仅运输距离最短,所有资源都可以共享,包括员工。当一个车型热销时,工人也会在工厂间流动。
我们原来规模很小,不具备这些条件,现在慢慢有了规模,我们就要做集中制造,集中工厂、集中供应商。所以我们很明确,只在2个城市制造整车、1个城市生产零部件。
《晚点》:Stellantis给你最大的启发是什么?
朱江明:平台化。它旗下有14个品牌,非常多的新车,但新车研发统一归类成4大平台,共享化非常好。我到他们工厂去参观,同样的生产节拍,stellantis工厂的人更少、效率更高。
我马上就向它对标,要求我们工厂的管理团队去学习哪些环节还能改善。
《晚点》:有人评价,零跑的面子像小米,里子很华为。你认同吗?
朱江明:注重技术是零跑的基因,把技术放在最重要的位置。我们的技术团队有4500多人,其他销售、市场、供应链、人力资源等加起来也就不到1500人。
错过手机,不能再错过汽车
《晚点》:你1993年开始创业,第一家参与创立的大华是安防领域的第二名。最大的遗憾是什么?
朱江明:那可能一直是第二名,没超过海康威视。
《晚点》:你们现在的办公楼就在海康对面。每天都会看到过去的对手,现在来看,你觉得差了什么?
朱江明:谁不想做第一名?当年落后有各种因素,比如技术、客户使用习惯等。不过第二名总有机会成为第一名,至少比新来者容易。
在大华时,我更偏技术,9年经营零跑,我觉得自己武功至少增长一倍,包括管理团队、产品、营销的能力。毕竟零跑以我为主导,经历的这些事都让个人成长了。
《晚点》:创业最重要的是什么?很多人认为,极越的教训是创业不能攒局,随时都能退出的创业很难成功。
朱江明:背水一战,没有退路。最难成功的创业项目是研究院、高校的创新产业化,核心是因为他们有退路,而不是不懂商业。
《晚点》:你是在财富自由时创立零跑,你也有退路。
朱江明:我没有退路。所谓的退路是说,即使失败可能也不缺钱,还有饭吃。
但是从个人评价的角度看,如果零跑创业不成,大家对朱江明这个人的评价就没那么成功,至少说不是尽善尽美。
《晚点》:你在零跑创业的成功标准是什么?
朱江明:一定要成为世界级的电动车企。到2030年,我觉得全球电动化率会达到60%-70%,我们要有400万销量。
《晚点》:那哪种公司能活下来?
朱江明:现在还在赛道上的这几家有两个特点,第一创始人都创过业,第二自己都投了钱。而且是不少钱。我在零跑投了超过10个亿,何小鹏、李斌、李想更多。
职业经理人相对擅长在成熟体系中做事,四平八稳,面对挑战的能力可能差一点。
《晚点》:我听说你在2010年的时候曾经想过做手机,后来为什么没下场?
朱江明:想过,甚至公司名称都取好了。那是2010年,我们请非常有名的青蛙设计公司帮我们取名,想创业做手机,但最后没做。
《晚点》: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错过了?
朱江明:因为小米成功了。
《晚点》:小米可能是例外。当年所有手机创业公司都死了,只有小米活下来了。
朱江明:不一定,如果我们真的做了,也许能成功。当年大多数手机创业团队都在深圳赛格市场做组装,最多自己焊板子,真正投入资源做研发的并不多,可能只有小米、OV。
《晚点》:错过造手机的五年后,你造了汽车。难度不是更大?
朱江明:这就像原来有支股票,你没买,结果它涨了,你没机会了。
到2015年时,新能源车行业刚起来,还有机会,我觉得无非就是试一试。当时没有做很详细的调研,大概看看造车要投入多少,我们就开始了。
《晚点》:那你通过什么学习、补上认知?
朱江明:方式很多,我觉得都很值得学习。比如培训,上一些高精班、进阶班,何小鹏、昌敬也在那个班。课上会分析企业案例,讲优劣势和建议,也讲泛泛的内容,国际形势、新能源前景。
另外和车企交流也很有效,我之前去了长城。
《晚点》:创业20年,你的思考习惯是什么?
《晚点》:你们是新势力中人数最少的一家。听说你在生活中也克制花费,一身衣服会穿5年。
朱江明:就是你今天看到的这一身。
《晚点》:零跑的明年销量目标又是100%的增长。今年只有3家车企实现销量目标,比亚迪、小米,还有零跑。很多人都没想到你们会在其中。